意识是一片混沌的血色。</p>

耳边是震天的厮杀声，兵刃交接，战火悲鸣。</p>

他记得自己中了无妄火毒。</p>

力量在流逝。</p>

视野被染红。</p>

他倒了下去，最后看到的，是麾下将士们绝望的脸。</p>

应渊。</p>

青离应渊帝君。</p>

他死了。</p>

……</p>

再次恢复意识，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。</p>

“哇——”</p>

一声响亮的啼哭。</p>

这声音……是从哪来的？</p>

应渊想睁开眼，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。</p>

他想动动手指，身体却软绵绵的，毫无力气。</p>

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无助，将他整个人包裹。</p>

这是什么地方？还是某种禁锢元神的法术？</p>

“儿砸，你真能嚎啊，九重天就快给你震塌了！”</p>

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，带着几分笑意和揶揄。</p>

紧接着，他感觉自己被一双柔软的手抱了起来，轻轻摇晃着。</p>

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鼻腔。</p>

很温暖。</p>

他努力了很久，才终于撑开一条眼缝。</p>

世界是模糊的，色彩和光影混成一团。</p>

他只看到一张放大的、模糊的脸，正低头看着他。</p>

“你看他，眼睛睁开了。”</p>

女人在说话。</p>

应渊想开口，问她是谁，这里是哪里。</p>

可他发出的，只有几声意义不明的“咿咿呀呀”。</p>

他愣住了。</p>

这是他的声音？</p>

一个冰冷荒诞的念头，在他脑海里炸开。</p>

他拼尽全力，终于看清了自己的“手”。</p>

那是一只小小的，粉嫩的，肉乎乎的爪子。</p>

不是他那双握了万年长剑，布满厚茧的手。</p>

“阿夜，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白痴？”君酒皱眉，“怎么一点都不会笑？我看过别人的小孩，一逗就笑，可欢了。”</p>

边说，还边戳了戳应渊的脸颊。</p>

玄夜拧眉看了应渊一眼，思考了一会儿。</p>

突然一把掐住应渊的脖子，“臭小子，给本尊笑！”</p>

君酒大惊，应渊短手短脚四处乱踹，不好，感觉又要死了。</p>

好在被及时救下。</p>

君酒对玄夜怒目而视：“该死的，你赶紧给我走开，别再动我儿子！”</p>

玄夜无辜地摆手，“夫人，不是你说他不会笑吗？为夫只是试验一番，事实证明，他的确不会笑，本尊竟然生了个傻子。”</p>

应渊：“......”</p>

你才傻子。</p>

但为了防止再次被锁喉，应渊做足了心理准备，然后.....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。</p>

玄夜挑眉：“看，这不是笑了？”</p>

“果然还是得用非常手段。”</p>

君酒：“......”被掐脖子还笑？天，她不会真的生个了傻子吧？</p>

应渊：“......”他这是投生到了什么人家啊！</p>

他抬起头想看清眼前的父母。</p>

终于，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。</p>

一张脸，映入他的眼帘。</p>

那是一张……和他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脸。</p>

一样的眉眼，一样的鼻梁，一样的唇形。</p>

只是眼前的这张脸，多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和掌控感。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肆。</p>

应渊的大脑一片空白。</p>

幻觉？</p>

死前的执念所化？</p>

还是说，他落入了某个魔族的圈套里？</p>

“你看，他好像很喜欢你。”抱着他的女人轻笑。</p>

“那是自然。”</p>

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开口了，声音低沉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。</p>

男人伸手，将他从女人的怀里接了过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