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年时光，足够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孩长成挺拔的少年。</p>

应渊也不例外。</p>

他褪去了幼童的稚嫩，身形修长，眉眼和他父亲玄夜一模一样。</p>

“魔族呈上来的玉册，你看完了？”</p>

书房里，玄夜的声音懒洋洋的，听不出情绪。</p>

应渊垂首，将一份卷宗恭敬地递上。</p>

“看完了。”</p>

“少绾上神离开后，魔族七君内斗不休，如今大权落入了一个叫缈落的魔尊手里。”</p>

“此人据传是天地间至阴的浊气所化，手段狠辣，已经统一了魔族大半势力。”</p>

玄夜接过玉册，随手丢在一旁，看都没看一眼。</p>
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</p>

他的反应，平淡得像是在听今天天气不错。</p>

应渊低头，掩去眼中的情绪。</p>

就在这时，又一位仙官匆匆赶来，神色紧张。</p>

“天帝，翼界急报！”</p>

玄夜的眉梢动了动，终于来了点兴趣。</p>

“说。”</p>

“翼君擎苍，近日频繁异动，似乎在暗中串联各方势力，意图不轨。”</p>

“哦？”</p>

玄夜笑了。</p>

他放下茶杯，身体微微前倾。</p>

“他终于忍不住了。”</p>

应渊的心往下一沉。</p>

翼君擎苍。</p>

这个名字他听过，父神在时就桀骜不驯，一直对玄夜的统治口服心不服。</p>

“应渊。”</p>

玄夜忽然点了他的名。</p>

“你说，这家伙现在最想做什么？”</p>

这是一个考校。</p>

万年来，他每天都要面对无数次这样的考校。</p>

应渊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将父亲教他的那些在脑中过了一遍。</p>

“擎苍实力不足，又想挑战您的权威，必然要寻找盟友。”</p>

“四海八荒，对您心存怨言，又有实力的，不多。”</p>

“青丘狐帝白止，算一个。”</p>

应渊的分析冷静而客观。</p>

“一万年前，您拿走了青丘三荒，白止虽屈服，但心中必有怨气。”</p>

“擎苍若能说动白止，两族联手，确实是个麻烦。”</p>

玄夜听完，不置可否。</p>

他只是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。</p>

“那依你之见，该如何？”</p>

“派人盯着，若他们真敢结盟……”</p>

应渊顿了顿，说出了那个他曾经最不爱说的词。</p>

“杀。”</p>

一个字，冰冷，利落。</p>

然而，玄夜却摇了摇头。</p>

“错。”</p>

“太慢了。”</p>

他站起身，走到应渊面前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</p>

“记住，永远不要等你的敌人准备好。”</p>

“当你有能力一巴掌拍死一只苍蝇的时候，就不要等它飞到你面前再动手。”</p>

……</p>

青丘。</p>

狐狸洞里，白止的脸色比万年玄冰还难看。</p>

一万年了。</p>

每当他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，再想到那被硬生生夺走的三荒之地，心口就堵得慌。</p>

“狐帝，翼君擎苍求见。”</p>

长老的通报声，让白止皱起了眉头。</p>

擎苍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