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最终还是给出了最模糊也是最安全的答案。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她放在旁边的水壶和一小袋饼干,又抬眼看向她明显比记忆里还要纤细一些的肩膀,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式。</p>
<span>耿继辉</span>还好,“你呢?一个人跑这么远画画?吃饭了吗?带水了?”</p>
这突然的、带着点老大命令新兵般的语气,让傅诗语一愣,随即忍不住笑出声。</p>
<i>傅诗语</i>“噗!耿教官,您开始查勤啦?”带了水!饼干也带了!午饭吃过了才来的,放心吧!我又不是小孩子,还能照顾不好自己?”</p>
耿继辉被她的调侃弄得微微一窘,却见她说得理直气壮,还得意地晃着水壶饼干,眉头反而皱得更紧:</p>
<span>耿继辉</span>“这荒山野岭,就这点饼干和水?几点回去?”“以后别一个人往这么偏的地方跑。”</p>
<i>傅诗语</i>“哎呀,好啦好啦,知道啦,‘耿小壮。这里治安挺好的,风景也好。我这就画一会儿,太阳下山前就回去,总可以了吧?”“你看,水波的光感难得这么好,再不画下来,等下就变了。”</p>
耿继辉看她重新专注于画布,那认真的侧颜柔和又专注,心里的担忧被她柔软的态度安抚了。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安静地看着她。</p>
一时之间,只剩下画笔的沙沙声,溪流的潺潺声,以及风吹过树叶的轻响。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,一个坐在小马扎上,微微弓着背,沉浸在色彩和光线的世界里;一个盘腿坐在地上,背脊挺直,目光沉静地落在作画的人身上,像一尊忠诚的守护神像。</p>
傅诗语落笔描绘着水波泛起的细碎金光,心思却不再百分百在画上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人无声的陪伴和笼罩过来的温暖气息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忍不住侧过头,声音很轻地问:</p>
<i>傅诗语</i>“壮壮哥?”</p>
<span>耿继辉</span>“嗯?</p>
<i>傅诗语</i>“这些年……累吗?”</p>
这简单的三个字,问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。傅诗语没有看他,目光依旧停留在画布上,但语气里的心疼和小心翼翼,像一根羽毛,轻轻拂过耿继辉的心弦。</p>
耿继辉沉默了。山风似乎停滞了一瞬。他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溪水,画布上她描绘的粼粼金光是如此温柔平静,和他记忆里那些血与火的画面形成了残酷的对比。</p>
累吗?</p>
每一天都在极限上行走。</p>
身体的疲惫?早已习惯。</p>
精神的压力?时刻背负。</p>
看着战友倒下?……那种无力感,才是最深的疲惫。</p>
但他不能说这些。他不能让这片清澈的目光里染上恐惧和沉重。他知道她懂,仅仅这一个问题,已经包含了她所有的担忧和谅解。</p>
过了片刻,他才开口,声音比刚才更沉静了些,带着一种战士特有的坚毅:</p>
<span>耿继辉</span>“职责所在。”看到你在,很好</p>